我的职场生涯,自认为比较特殊的经历是,在大公司工作的数年中非人事部门,曾经主持招聘过无数人,也写过无数次招聘广告。真的是无数,因为那次数,数来数去总也数不清。
可能是因为我一直在同一家公司内部不停地变换部门(这要感谢老板的爱戴,让我得到如此自由拓广、自由改变工作内容的空间),既然是“开发性员工”,就会常常遇到要招聘全新工作人员的情况。我记得我招聘过的类型有:企划、编辑、创意、美术、DJ、编曲人员、行政等等。
这种面试经验极有意思。两个陌生人相见,要在短短一席话中努力表现出自己的优点、说出聪明话或立即呈现出很棒的反应,以便给对方优良印象。双方那瞬间忐忑心态都怕“选错郎或嫁错行”,像极了相亲。
身为面试主持人,其实我一直很忧虑的是:“他会不会因为太紧张,所以表现不出平常的真正实力?令我因此错失掉人才?”或者“我会不会因为这个人看起来很亲切、长得好、说话漂亮,就误判这个人的可用性?”
面试,毕竟不同男女恋爱,可以有一点点认识时间,再确认彼此合不合适?面试,打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,好像只有“一夜情”的考虑秒数,却要负责一段日日厮守的情感后果。
一般少有人从面试人(资方)的角度来思考,因为环境或人性喜欢同情弱者(劳方),包括我自己,好像找不到工作、遇错老板的人比较可怜。不过,最近在一些Interview中,实在也忍不住要发一点小怨言,那就是:“为什么不多做一点功课呢?”
即使是初考或高考,也需要事前做功课不是吗?我认为去面试一份新工作时,应该也需要了解那份工作的内容与那公司的过往成绩(有许多资料可寻),以此作为面试中有利条件,不是吗?如同考古题一样,不一定会考,多少研究也帮助不了那不小心的“万一发生”。
朋友对我说:“你太严格了,年轻人都不是这样。”我疑惑地问:“以前,我们那样的应征态度不对吗?”如果去面试一项工作,我们通常都会事前花时间去了解这公司产品,连其对手公司产品一并研究,才敢去Interview,否则一定会很不好意思。朋友嘻嘻笑:“那是老年代的做法啦,现在都是要‘钱多、事少、离家近,睡觉睡到自然醒’谁有这么多闲功夫去研究?”
我听了也笑,但这4个项目确实曾经让我充满好奇:“究竟什么样的工作是‘钱多、事少、离家近,睡觉睡到自然醒’,还能够有工作成就感?”或者工作成就感,对于年轻人并不是那么重要吧!当然,也有充满企图心、学习力的新一辈,只是表达模糊。
问一个面试者,他最大的梦想是到什么样的公司上班、做什么事?他说:“一个能够给我空间发挥的公司。”我思考着:“嗯,所谓空间与发挥,来自于前提?什么样的工作?什么样的空间?以及你擅长的能力是什么呢?”他竟一时愣住,不知道是因为太紧张,还是没想过这问题的完整轮廓。
倘若我问:“你想有一个什么类型的恋人?”轮廓出现得会比较快速清楚吗?哈哈,开玩笑的。虽然我认为工作也是恋爱的一种,实则差异极大,老板的过错比情人的过错,更容易被视作理所当然。一直很喜欢《人间四月天》的剧本作者在某一报纸被采访时说的话:“工作,最重要与最困难的,是找到一个能够了解自己优点的老板。”换句话说,能找到了解工作理念的合作伙伴,也一样艰难与值得感谢啊。
不过,实现这类愿望的困难度,比起芸芸众生在爱情中寻觅Mr.Right或Miss.Right,几率可大多了,毕竟能甘心在爱情里勉强凑合的情侣实在很少。
北京晨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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